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,曾有人這麼問我
“我的孩子,你想成為什麼樣子的人?”
那是我還懵懵懂懂的時候,但我依舊清晰的記著那時的我,是這麼回答的
“我要成為跟把鼻一樣的人!比誰都更愛大家,愛姊姊、愛哥哥、愛弟弟、愛妹妹!”
我帶著稍微害羞的語氣,堅定的這麼想,並且說了
“是嗎?要加油哦。”那充斥著愛的笑容我永遠忘不了
“嗯!”
現在想起了,我想著:是不是因為我打從心底覺得人群是恐怖至極的,才會產生那種想一輩子賴在家中、賴著家人的想法
所以,一直懷著恐懼緊抓著長伴著我的白色絲巾,一直以這樣的姿態活著
直到我的其中一位哥哥突然性情大變,他從好像在抗拒我們的態度,轉變成了溺愛,那是種病態的情感我知道
但,當另一位哥哥也做出了改變時,我慌了
是不是會被大家丟下?是不是也得作出改變才能繼續愛著家人
那,就丟掉在家人面前的羞怯,把高牆全都放在我和他人之間,我和陌生人不需要交集
沒錯的吧?
就這樣帶著這樣的想法,到國一時,偶然間看到了早上還沒醒的那位哥哥,在床上,如此----
痛苦,他沒有醒,但是他的淚水濕濡了臉龐,那是我從來沒看過的表情,相信淚流滿面就是用來形容哥哥的,簡直就是量身打造的嘛
“……”
突然間,五點一到,他像是已經設定好的機器人一般,準時的睜開雙眼,如此憔悴
“……”我們四目對望
“……”誰也沒有說話
從那一刻起,我成了哥哥的,共犯
不論他表現的多麼愉快,我都會在心底替他感到心痛,他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,可是,如果我能夠幫助到他是不是就代表,哥哥需要我的愛
就這樣吧,雖然不知道哥哥想隱瞞什麼,但是,他需要我、需要我的愛啊
開學了,如我所料的,我並沒有找到夥伴
不過沒關係,因為不重要
但是,有個人,白白淨淨的,在那月光下
純白的髮色和肌膚再加上通紅的雙眸,是……白化症嗎?
不知為何我不排斥靠近他,靠近他不會有那種遇到人時,心跳的很痛、又快的感覺
而且,他這麼說了
“放開我,我知道我很噁心、怪物一個,不需要再說了好嗎?這世界從來都沒有善待過我,妳放心吧……”
怪物?我都沒這麼說自己了,應該就沒什麼人有資格這樣自稱吧?我在心裡苦笑道
“我就是我。”
啊啊,這是什麼感覺?明明一直想說出來想找到的答案,好像……被解開了
胸口,被什麼人溫柔的撓著癢
“那你和我一樣,都是空啊。”
都是空白的一無所有,如果沒有用處的話誰也不需要我們
那麼,可不可以讓我來需要你呢?
因為我有家人……但他什麼也沒有啊
讓我來給予吧?你所需要的依賴
這樣子,會不會很自私呢?
_______
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,曾有人這麼問我
“我的孩子,你想成為什麼樣子的人?”
那是我還相信世上有絕對的愛的時候,我記得我是這麼回答的
“我想成為讓大家都得到幸福的人,因為啊爸爸,只要我們家得到幸福的話,全世界肯定也會跟著幸福的哦~”
我帶著神氣的神情,咧著嘴笑著說道
“嗯!要加油哦。”那盈滿著和藹的笑容我絕對不會忘記
“嘻嘻!”
現在想起了,那是多麼自大的說法
於是就這樣,一直以如此自大、自我中心的愚蠢想法,強加諸於身旁的人們直至那天----
我的弟弟,相處最久的弟弟
本來很愛和我到處跑的弟弟,突然以看著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們
雖然,我很受傷,不過我更想知道他為什麼變成了這樣,原本的他去哪了?於是我跑去問他怎麼了
他說,他被選中了
“我會陪你的。”
又是一句自大的話語,而且還沒能兌現,閉嘴吧?
如果做不到就不要信口開河啊!
往後的日子,只要我內心又想答應別人什麼時,我會拉起我的三角巾強迫自己閉嘴,我讓家裡遺傳的空間能力放縱著,每天聽著身邊所有人的願望
我做得到、我做不到、我做得到、我做不到、我做不到、我做不到、我做………
心靈混亂,這裡是哪裡,心靈淩亂,這都是報應!
'最喜歡你無罪,只需你在我身邊~'
!
那道溫柔帶著無奈的歌聲和琴聲都是……
“啊啊………”
那是國一時,我想當場倒在地上
那是……拯救我的一道曙光
只恨當初的我心亂到直接開了門,嚇到人家躲了起來,連衝進去的機會也沒有就上課了
就這樣,再也沒有除了家人以及那道琴聲以外的事物能擾亂我的心了
讓力量放縱也無所謂……我不在乎
開學了,出乎我所料的,那道聲音回來了
她不知道我是多麼喜悅,不,就像小孩找到了尋找已久的玩具一樣
這世界終於有趣點了,可是,為什麼?
她要引起我沒能兌現幸福承諾的弟弟的興趣?
他失神的聽著她的音樂、她的心
卻不肯相信我也能為了他摧毀自己的心?
不,不過是區區玩具啊…
在對主人親愛的弟弟做什麼呢?
我的心,久違的被動搖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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